在书舍 > 其他小说 > 妫珑妫珑秦政 > 第129章 修整上林苑
四月中旬。天气甚好,我带着辰儿与荷华在上林苑走走。有半个月未来,上林苑的景致大为不同了些。

我问道随行的中官,“难道皇上下命修整上林苑?”中官弓着身子说道:“回娘娘,是魏大人向大王提及修缮上林苑。”

我问道:“魏大人?”中官说道:“魏大人自一月前便监工咸阳所有的工程,上林苑也修缮了一月。”我停下步子回身问道:“哪个魏大人?”

中官回道:“前国尉魏缭魏大人。”

他回来了,他竟然早就回来了。

我前走两步,迎面走来之人。不正是魏缭么?头戴玉冠,一身月牙色白袍。他上前一拜,我问道:“方才听闻魏大人主持修整了上林苑?而今便如此巧合,竟遇上了魏大人。”魏缭问道:“不知夫人觉得上林苑如何?”

我点头说道:“甚好。”

“若是夫人觉得好,那臣便心中悦译了。”

我转身从孟春怀中接过辰儿,我问道辰儿:“辰儿可喜欢上林苑?”辰儿向着魏缭笑了笑,用小手指着魏缭,他突然张口说道:“喜欢,喜欢。”

我一惊,倒是荷华先反应过来说道:“小公子说话了,小公子说话了。”我笑了笑说道:“看来辰儿很喜欢、很喜欢修缮过后的上林苑。”

魏缭一笑,面上如沐春风。“小公子才一岁便能说话了,夫人教养甚是好。”我将辰儿递给孟春说道:“魏大人不知晓,今日是辰儿第一次说话。”他一怔,随后我们一行离开。

我们匆匆回宫,我走回寝殿,独让洛秋进来,阿忱候在我身侧。原来都平宫是魏缭所谋划,那些我儿时所见的器物也是他从各地寻来。他回咸阳一月,我却从不知晓。

我问道洛秋:“为何不将魏缭回咸阳的消息告知本宫!”洛秋见我发怒立即跪下说道:“娘娘,娘娘未曾问起。婢子也认为娘娘不必知道。”

我指着她问道:“你凭什么能做本宫的主!”洛秋抬头看着我说道:“娘娘与皇上有两个公子,纵使娘娘对皇上当时亡赵氏一族,心生愤懑。但皇上如何对待娘娘的,婢子都看着眼里。娘娘实在不该与魏大人再有联系。”

“我对不住魏缭,但对于皇上,就难说了。我自问从未对皇上有愧。”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已经有几个孩子,本宫自有分寸。洛秋你起来罢。”

洛秋先是一叩说道:“谢娘娘。”这才起来。

我走出寝殿,夷光见到我身后流泪的洛秋一怔。

我问她:“魏大人可送来贺礼?”夷光点头应答:“是。婢子记得是一块刻着字的玉牌。”我又问:“当日本宫问你,你却道没有?”

夷光又答:“娘娘当日所问为临淄郡守,而魏大人一月以前便被皇上调职。”我吩咐夷光将玉牌取来,我见上面是赵国文字,“辰”。以免他人起疑,我不敢讲这待在辰儿身上。只好先放在妆奁里,待辰儿在过了三岁便再为他带上。

是夜,秦政来兴乐宫留夜。我说道:“大王今日辰儿能说话了。”秦政没有想到,说:“亥儿两岁多才得说话,扶苏一岁说话已是了不得。辰儿才得一岁便能说话,真是称奇。”

他亲自抱起辰儿,周围侍者皆是一怔。我笑着说道:“辰儿喜不喜欢父皇?”秦政将辰儿举起,我见含着手指的辰儿鼓着眼睛不说话。我便又问了一次。

秦政见辰儿不说话,便向我说道:“辰儿原本还小,你可急不得。”我说道是,他随即将孩子递给我。

我抱着辰儿说道:“今日去了上林苑,上林苑大为不同。那景致看着可舒服了。”秦政说道:“魏缭办事,朕想来放心。此次咸阳规划,由魏缭接手才算清楚了。”

我说道:“魏大人曾经立下汗马功劳,为何大王不让他入朝为官?若只是作为监工,岂不是大材小用?”

秦政说道:“如今朝中需要文臣,而魏缭恐怕难以担当文职。”闻言,我心中好笑,魏缭从前虽任国尉掌管国之军队,但是也多行文臣之事。出访他国,以乱其部。

见秦政不愿多说,我也不在多问。

六月,是菡萏开的最好的季节。上林苑的菡萏开得又大又艳,不过听闻魏缭病了。秦政白日都会处理从各地送来的上书,所以这日我换上轻装与阿忱、洛秋出宫去他府上。到了府上侍卫为拦我,而看着我直接走进去。正厅前的老者并非从前古怪的管家,他面色温和对我说道:“夫人。”

“你是何人?如何认识我?”

“老夫名叫五百,数年前在太行山见过夫人。彼时夫人还年幼,也是昏迷不醒。”

闻言,我觉得惊奇说道:“你是他的故人?当年他救我时也被你所见证?”五百说道:“非也,老夫虽见证,但并非师父故人。师父是老夫的师父。”

我感到莫名其妙,眼前老者竟然自称是魏缭的徒弟。我只觉得是真是如荀子一般,拜师不以年纪。我问道五百:“魏缭患上何病?如今可好?”

“五百已经为师父服药,师父自然会好。可延绵百岁。”

“五百。”身后走来魏缭,五百见魏缭说道:“师父。”

魏缭说道:“你为何还不走?”五百说道:“徒儿这就离开。”随后对我一拱手,我看了一眼魏缭,在回头便不见五百了。

我还在为方才遇见五百发愣,魏缭对我问道:“珑儿为何来了?”我说道:“听闻你病了,便来看看你。”

魏缭说道:“我已无碍。”我看他面色发白,真是如方才五百所言。可能是服药才好。我说道:“既然你无碍,我便先行回宫了。”

正要转身离开,魏缭说道:“珑儿,尝了齐国产的茶在走罢。”

“那好。”

我随他坐下,侍人上了茶的功夫。我问道:“你在齐国为郡守不肯回来,是否在怪我?”魏缭否认道:“齐国初定,我需要留在临淄料理三郡。我也不知为何要回来咸阳。”

我伤心说道:“是我叫你失望了。”魏缭应道:“珑儿不必忧心,你心系秦王。我早就知道,缭在一日便护你一日。”

喝过茶,我便离开。他未留我,也没有理由留我。

我上马车,和两个侍女走在路上。竟然发现芈珝,她有孕七月怎可出来乱走。见她身后有一个侍女跟着我心中才放心些。

不过她的行动也实为可以。我对身后二人说道:“我们跟着他们。”从街道走入旁边的小巷,我们远远跟着以免引起他们注意,拐入巷道之后。芈珝十分谨慎,不时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在巷道七绕八转走了半里,未免芈珝怀疑。我指示阿忱去跟从,我和洛秋原地等候消息。

过了一会儿阿忱回来,我问:“她是去见了何人?”

阿忱摇了摇头,我问道:“你认不得?”阿忱点头,随后有指了指南方。我立马明白过来,“她去见了楚人?是楚国人。”阿忱点头。

我没有毫无根据的随意猜测,我对洛秋说道:“芈珝可疑,派两人在府外跟着。”

“诺。”

随后我们离开巷道,回宫。

过了五日,我收到魏缭命人送来的木简。他说不久就会离开咸阳,返回临淄。临行之前,希望见我一面。看着木简外套着的布袋,是齐国特有的手工与纹饰。我有些气恼,便对阿忱抱怨道:“几日前说他在一日,便护我一日。现在却又反悔,说道去临淄。这是何意?”

阿忱也不理解的摇了摇头。

第二日,木简上说是未时但是我早来的一刻。上林苑的梅园,六月的时令已经没了梅花。只有一些冷冽的树枝冷清的展开着。阿忱与洛秋在梅园外的远处看守。我是后妃,单独见魏缭被人瞧见会引来诸多误会。

魏缭也按时而来,见他走到我面前来。我气恼说道:“你为何又要离开?”魏缭一痴,说道:“我何时说过?”

“不是你说你要去临淄,此次前来正是与我告别了么?”魏缭一摇头,说道:“你给我的信上说招我有要事。”他先我反应过来,说道:“定是有人设计!”

阿忱快速跑来,洛奇气喘吁吁被甩在后面。魏缭说道:“秦王来了。我先走一步。”他转眼便消失在竹林之中,洛秋才跑过来。洛秋喘着气说道:“娘娘,大王还有齐夫人、白美人。魏大人呢?”

我说道:“不必慌乱。”。

秦政一行随即走过来了,我们三人拜道:“拜见大王。”

“免礼。”

秦政看了四周,齐夫人问道:“夫人为何独独在此偏僻之地?”我说道:“自然是闲散走走。倒是不知大王和夫人为何突然驾到?”

秦政有些不悦对齐夫人说道:“你们是要带着朕来看什么?”齐夫人说道:“妾也是听白美人说夫人与人在此私会。”

我闻言一笑,说道:“皇上原来是来捉奸的?”秦政说道:“珑儿,朕错了。”他斥责白玖说道:“朕看你就是太无事了!”

白玖说道:“大王恕罪,侍女说及此事妾原本也是不信。只是这人是魏大人,妾听闻魏大人年近四十府中却无一姬妾实在可疑。”

秦政脸色一便,我心中此事闹大。就算没查出来什么,也会惹人诟病。秦政问我:“此地尚未修缮,你若是闲散。为何偏要来此地?”

正当我思索着如何回复,从旁边的一侧走出来穿着青衣的荷华。“皇上,妫娘娘是陪儿妾来的。是儿妾想来竹林走走。”众人见目光转向独自一人走来的荷华。我心道她有孕六月,怎么无人看护便一人出来?

秦政问她,“为何方才不见你在此处?”

“妫娘娘丢了锦帕,所以返回寻找。儿妾在前面一直等着,不见娘娘过来,才回头看看。殊不知娘娘被人如此诬陷。”荷华说完,目光看向白玖。

秦政立马明白过来,他对齐夫人说道:“夫人若是如此听信谗言,这后宫也是料理不好的。”齐夫人立马认错:“皇上,是妾不好。不过此事重大,妾也是不敢不告知。”

他说道:“齐夫人罚俸一年,白美人罚俸一年,在西宫闭门思过半年。今日之事,谁敢传出去杀无赦!”

二人委身谢罪。秦政拂袖而去,我知道此事不会就这样过了。

齐夫人朝我冷哼一声随即离开,白玖还留在原地。我拉着她的袖口,绕到她的面前嘲笑道:“竟不知你何时投靠了齐夫人。”

她想挣开我的手,逃走。我偏要紧紧抓住她,我说道:“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局面么?”

她说道:“我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而你不是。”她凑近我,在我耳边说道:“你已经有了几个孩子,可还是如此不安分。皇上迟早会知道的,而魏缭的下场将会是死无全尸。”

她在讥笑我。

白玖转身离开,我没站稳差点倒在地上。幸好阿忱扶住了我,荷华对我说道:“娘娘,你没事罢?”

我问道她:“你为何在此?”她一定是早就在这附近,所以才能过来。如若不让定会让我阿忱发现。

荷华心虚说道:“娘娘,昨日荷华去寻你。发现了桌案上的木简,一时好奇就来了。”我问道:“那为何方才要帮我?明知道真相。”

“妫娘娘对荷华极好,荷华不敢忘恩。”

这夜,我听到夜里传来哭声。我叫唤洛秋,进来的却是一个不知名的侍女。“娘娘,洛秋姑姑睡下了。娘娘是有何吩咐?”

侍女点了两盏灯,我说道:“去看看是何人在夜里哭?”

这侍女说道:“是西殿的公子妃,婢子见是公子妃所以也未敢打扰。”我掀开被子,侍女为我拿来外衣,我穿在身上朝着外面走去。荷华是在屋里哭,两个守夜的侍女站在外面不敢进去。

见我一来,委身说道:“拜见娘娘。”我拂袖算是应了,随即推门而入。荷华坐在地上哭得甚是伤心。见我一来,抽噎说道:“娘娘……怎么……来了,是荷华……惊扰了……娘娘。”

我扶着她起身,若非阿忱搭把手,我又怎么能拉起有孕六月的荷华。

阿忱将她抱到床榻上,我为她盖上被子。我问道:“荷华因为何事伤心?”荷华说道:“我想起……想起了父王。国破家亡,不知……父王在共城生活可好。”

我闻言心一寒,早前我下令不让任何人告知荷华齐王建已经殁了的消息。而如今她当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王在五月多前已经不在人世。

我安慰道:“皇上未因此事累及你与其他出自田家的女眷已是万幸。”

荷华说道:“虽感念皇上恩德,只是齐王是我父。我身为其女,过往颇为照料。如何不伤心?”我叹了一口气。

荷华拉住我的双手问道:“娘娘当初又是如何走出丧家之痛?”

赵氏亡族,我并没有那么心痛。我最爱的亲人,早就在那之前死了。不过我心中也对秦政下命除赵嘉怀恨在心。我缓缓说道:“如今这天下再无战事,四海升平。若是有一些小牺牲,能换来日后长久的安平也是值得的。”

荷华说道:“若是荷华又有夫人这般心胸,就不会如此伤心了。”我看着落泪的荷华想起之前,我怨恨秦政,因为赵嘉殁了。秦政对我将天下大业,我全然听不进去。我的心胸又会比此时哭泣的荷华大上多少呢?

我说道:“本宫答应你,若是你生下孩子。本宫便让齐王建来咸阳见你。”

荷华一惊,问道:“此话当真?”我点一下头。荷华说道:“谢娘娘,谢娘娘。荷华一定养好身体,生下康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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