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舍 > 科幻小说 > 与剑修老祖结契后 > 第76章 076 在意
两个人直接定的去京都的飞机, 压根就没打算从s市走。

褚木生就这么被师父给无情地留在了褚家,像个被丢弃的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褚木生就替他师父好好地见识了一下褚家那庞大的外系家族, 以及复杂到几乎人都认不全的关系网。

值得庆幸的是,师父自己家里比较简单, 就这么几个, 他还是认得过来的。

至于那些什么外支的亲戚姐妹,叔伯阿姨, 卫姨让他不用理会,褚木生就当真没理, 这些人一来就称病不出房门。

大家心里几乎都已经认定褚木生就是卫红月在外面的私生子,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带回来, 现在带回来, 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总之各怀鬼胎, 五花八门的流言在褚家流传开来。

别人都已经这么听说了, 那就更不用说作为养子的褚念了。

他今年大四即将毕业, 从去年开始就在褚家一家很小的公司里当最基层的实习生。

这个实习任务是褚旭海派遣给他的,并且嘱咐他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 学会感受基层文化,从最基础的搬砖开始实习。

褚旭海当年也是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 走到如今这一步,每一步都不容易。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吃苦耐劳,能够有担当,将来能够成为他坚强的左膀右臂,甚至最后接管褚家。

褚旭海的一片苦心, 褚念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

他虽然出生不行,但是从被养父收养开始,从进入褚家生活,成为褚家的少爷开始,他的生活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就已经站在了比别人要高很多的起点上。

褚念觉得自己是个能吃苦耐劳的性子,根本没必要再从基层往上拼。

实习这半年来,他做过销售,搬过砖,还要受尽领导的颐指气使,偏偏又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

就连开的车子,都是最寻常,最普通的车子。

褚念一度觉得自己是个随时会被抛弃的孩子,褚家养他不过就是想要养个替代品,替代那个被拐走的孩子,用来承欢膝下,讨父母欢心。

这些年他也这么做了,嘘寒问暖,尽心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好儿子的角色。

但是,褚念自己知道,他的养父母从来都没有放弃寻找那个走丢的孩子,如果有一天,他们的亲生孩子回来了,褚家就在没有他的一点地位了。

褚念总觉得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的快。

他听到消息,说他妈带回来一个姓褚的少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

但是他素来能隐忍,即便是心里那头猛兽叫嚣着要回家去看看这个姓褚的少年,他还是将自己的工作先完成了,一直有耐心地等到了周末,这才驱车回家。

这时候,褚木生已经在褚家住了一个星期了。

他想回家了。

他想念家里管家爷爷做的菜,想念师父的唠叨,想念书店的那头银狼,那只小白猫,哪哪儿都想,就连平日里看着让人惧怕的师娘,此刻也变得面目和善起来。

卫姨热情的很,对他也很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褚木生觉得妈妈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可是,他就是想回家。

卫姨想让褚木生再陪她几天,过两天跟他一起上京都。

褚木生心软,就答应了。

只是,当天晚上,他就见到了卫姨的儿子,褚家的少爷——褚念。

之前在游轮上,他们其实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只不过那时候,大家心里都慌乱的很,又在晚上,光是那具尸体就让人害怕的不行了,谁还会在意周围的人。

再加上后来窦舜善后的时候,对这些经历过的人进行过记忆的修改。

至少褚念看见褚木生的时候,完全没想起来,这个少年就是游轮上那个少年。

但是褚木生却是记得他的。

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褚木生善于观察的性格,不管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习惯将周围的人和物记在心里。

若说没见到褚念之前,褚木生肯定不会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但是看到他这张脸之后,褚木生瞬间便想起了船上的那段记忆。

没想到,这人就是卫姨的养子啊。

比师父可差远了。

在褚木生同志眼里,大概也没什么人能比得上他师父了。

褚念回来的时候,卫红月正在织围巾。

她那天注意到,褚卫似乎有些畏寒,不管走到哪里,总喜欢裹着围巾。

这么些年,她也没有为褚卫做些什么,恰好还有这么一点手艺,便想着织条围巾送给他。

褚木生坐在一旁玩平板里的单机小游戏,两个人时不时交流两句。

卫红月将围巾递过去:“这个花样,你师父会喜欢吗?”

褚木生看着上面已经出现的半个轮廓,那是一只可爱的熊宝宝。

师父跟这种毛茸茸的动物似乎一点都搭不上边,但是卫姨送的东西,想来师父是肯定不会拒绝的吧。

褚木生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姨姨,这个熊熊特别的可爱,我觉得跟师父很配,他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卫红月迟疑了一下:“真的?”

褚木生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真的。”

卫红月松了一口气,顿时信心满满,想着一定要在送褚木生回去之前,将这条围巾给织完。

褚念回来的时候,隔着一个玄关,站在大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叫了十几年的妈妈,此刻跟一个少年坐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几乎亲密无间。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母亲竟然还会织围巾。

这个围巾是不是就是送给那个少年的。

褚念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勒成了拳,之前听别人说,母亲接回来一个少年的时候,他还心存侥幸。

可是现在,他已经亲眼瞧见了。

这个少年,当真是母亲的孩子吗?

他看着比自己要小几岁,父亲和母亲又是什么时候生下这个孩子的呢?

难道是在他小学寄宿在学校的那段时间?

褚念一点没怀疑这个孩子不是褚旭海的,不然卫红月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带到家里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两人跟悄悄在外面生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带回来……

褚念的思绪忍不住想起来,这么些年,每一个表兄妹在他耳边说的话。

——你不过就是个领养的孩子,一点褚家的血脉都没有,不会以为叔叔将来真的会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你吧。

——叔叔心里一直都惦记着那个丢失的孩子,他们迟早都会将那个孩子给找回来的。

——我舅舅可是特别看重血统的人,你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吗?要不是舅舅领养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饭呢?

褚家并不是什么善良之地,这些年,他背地里受到的这些冷嘲热讽,他从来没有跟养父母讲过,说出来,好像显得自己就是冲着这偌大的家业来的。

以前,他觉得自己能忍,因为那些人说的再多,也都只是褚家的旁支,就算他是个养子,那也是住在褚家户口上,褚旭海名正言顺的孩子。

将来的事情会怎么样,谁都料不准。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褚念的双眼。

若是母亲真的在外面生了一个孩子,褚家的一切,跟他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少爷回来了,怎么不进去,外面这么冷。”

保姆突然出声,卫红月回过头。

“念念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刚好马上要开饭了,这两天工作怎么样?”

褚念收起所有的心思,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走到卫红月身旁坐下。

“工作还不错,同事也很好,他们都很照顾我。”

说着褚念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妈,我刚刚发了工资,恰巧看到这个,想着您一定喜欢,就买了。”

卫红月笑着说道:“你挣钱不容易,自己留着就是了,给我买什么?”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还是将盒子给打开了,里面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鱼形胸针。

褚念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东西跟您平日里戴的肯定没法比,不过我……”

卫红月真的很喜欢,她拍了拍褚念的头:“我很喜欢,你有这份心,妈妈就很高兴了。”

说着便将这胸针取了下来,别在了胸前。

褚念看向褚木生,迟疑道:“妈,您不给我介绍一下?”

卫红月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这是我外面认识的一个小朋友,叫褚木生,他年纪比你小,你叫他名字就行了。”

褚木生乖乖地站起身,喊了一句:“哥哥好。”

哥哥……

褚念放在身侧的手几乎都快掐到肉里面去了,他使命地稳住自己的心神,笑着说道:“你好,我叫褚念。”

两个人简单的握了一下手。

褚木生没有来的感觉到一股被针对的压力。

他这个人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就像当初看师父的时候。

第一眼,他虽然很害怕这个人,但是打心底就知道,师父是个非常好的人。

褚木生突然就不着急回去了,他要帮师父看看,这个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到儿子回来,卫红月当然是高兴的。

她转头就让阿姨将炖了一下午的老母鸡汤给端上来,叫褚念先暖暖身子。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卫红月心情好极了,就连着织围巾的速度都变的快了起来。

褚念没话题跟褚木生聊,只是看着卫红月手里的围巾突然问道:“妈,你这是给我织的吗?好好看,刚好最近在外面跑业务冻死了。”

卫红月的手一顿,迟疑了一下:“你不是说不喜欢围围巾吗?之前从国外给你买的两条都没见你戴过。”

褚念依偎在她身旁,似乎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而是撒娇一般的说道:“买的围巾哪有妈你织的暖和,这围巾里可都是爱。”

卫红月看着手里的围巾点了点头:“那我也给你织一条。”

大不了赶赶工,总是能完成的。

褚木生安静地坐在一旁,也不说话,专注地玩着手里的平板。

平日里这些小游戏,师父都不会让他玩太久,但是最近几天可是玩过瘾了。

只是,玩久了之后,也觉得没意思。

褚念垂下眸子,将下巴搁在卫红月的肩膀上:“妈妈,我就喜欢你手上这条,难道这条不是给我的吗?是给爸爸的?要是给他的,那我就不抢了。”

找到褚卫这件事,目前还是个秘密,卫红月暂时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她也没打算告诉褚念,暗中那个下手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念念知道了,对他产生危险,就不好了。

卫红月顺势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不:“我给你再织一条一模一样的就是了。”

褚念这下倒是没有再争,安静地坐在一旁玩手机。

可是心思却已经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连着卫红月叫他吃晚饭都没有听见。

褚念回过神,这才发现他妈在喊他。

卫红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了,要是累就歇一歇,早跟你说别听你爸的,基层工作多辛苦啊。”

褚念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大概是累着了。”

卫红月连忙催促着他起来,往餐厅走过去。

“赶紧吃饭,吃完了快点去休息。”

褚念也没有拒绝。

晚饭吃得倒还挺愉快,一个会演,一个嘴甜,褚木生和褚念两人将卫红月哄得开开心心的,家里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欢声笑语的感觉了。

吃完饭,褚念就上楼休息了,褚木生又陪着卫红月散了一会步。

散步的时候,他好奇道:“褚念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卫红月顿了顿:“怎么这么说,我看你们晚饭不是聊得挺开心的?”

褚木生挠了挠头:“就是直觉吧。”

卫红月也是察觉出褚念今天有那么点跟平时不太一样,她觉得可能是小孩子爱争宠,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那个想要害褚卫,要将褚卫给拐卖的人呢,才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一天不找出来,她一天都不能放下心将褚卫给认回来。

卫红月笑道:“念念性格挺好的,就是心思比较敏感,有时候又不爱说话,孩子大了,很多想法都闷在心里,也不怎么跟我交流,不过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以后就知道了。”

褚木生不置可否,却是笑着点点头。

看来师父这个家里也不太平的很啊。

褚木生不在,褚卫的日子却是照常过的。

这些时日,又是难得安静。

自从上次端了魔子的几处据点之后,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有那么一段时间没出来闹幺蛾子。

褚卫一点也不觉得以魔子的性格,他是怕了,说不定实在搞更大的事情子。

以他那种睚眦必报,一点都不宽宏大量的性格来说,指不定躲在哪个角落里暗搓搓地计划着什么。

知道魔子喜欢扒人脸皮,制造意外事件之后,在这些案件方面的,特殊调查局可谓是紧抓着不放了。

一旦出现类似的事件,必然往深了调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事实上,这种管控显然是有效的。

魔子的脸从一开始的英俊潇洒,到现在的有脸就行,不知道降了多少个档次。

之前还能借着之前那些据点,诓骗一些品相不错的人脸,但是自从据点被端,对意外事件管控严格后,下手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为了掩饰自己身上的魔气,魔子不得不对那些流浪汉下手。

京都也是有流浪汉的,这些流浪汉大多数会聚集在天桥下,或者收容所。

既然是流浪汉,那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的。

魔子坐在上首,看着属下献给他两张脸皮,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极为压抑的戾气。

他现在用的这张脸就非常的不好看,双眼耷拉,鼻子塌陷,脸上还有痘印,皮肤还黑,若不是这一身的魔气需要借助人皮掩饰,无论如何也不会用这张脸的。

魔子挥了挥手:“拿开。”

属下战战兢兢地走开了,最近魔子的脾气异常的暴躁,一个不顺心,周围的人全都要遭殃,已经有好几个弟兄被他折腾的半死不活了。

但是他们都不敢违抗,魔子手里握着他们的性命,听话,好歹还能活下去,不听话,连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魔子一只手撑着下巴,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这个动作若是一个非常好看的人来做,那定然是赏心悦目的,但是换上这张脸之后,就怎么看怎么别扭了。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魔子一直手敲击这沙发,眼神抬了抬,看着身前的人。

那人连忙点头:“阵法都已经布置好了,这次我们找到是他的同学,褚卫肯定会上当的,只要进了阵法,他这次一定逃不出去。”

魔子转了转手里的核桃,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

“等血池里的花完全开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让这些人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属下低着头,不愿意再看魔子那张辣眼睛的脸。

……

“老蒋,你这两天晚上睡觉这么这么不安生呢?”

秦朗听着斜对角床上传来的声音,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然而,蒋振天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梦里他奶奶哭着跟他说,家里坟头漏水了,都快将他家给淹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蒋振天只觉得脑壳疼,晕晕乎乎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秦朗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脑壳:“不发烧啊,你看上去这么这么虚弱呢?”

蒋振天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梦见我奶奶了,连着三天梦见她了,醒来也不记得说了什么。”

秦朗呵呵地笑了两声:“不孝孙,你是不是很久没去给你奶奶上坟了?”

蒋振天:“年前去过。”

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说道:“不然这周末,我再回去一次吧,指不定真的有什么事呢?”

这事秦朗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周末蒋振天回了家,一天都没联系上人,秦朗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褚卫周六在书店待了一天,这周难得休闲,徒弟也不在,华榕又忙着开会,高家岭去探望他妹妹了,夏筱玉调休,就他一个人在书店里。

书店里平日里并没有生意,好在褚卫也不靠这个赚钱,不然大概是要倒贴钱来维持书店的生意了。

褚卫写了两幅别人定制的字,又看了一下午的书,结果准备打烊的时候,秦朗和霍杰杰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褚卫,老蒋好像出事了。”

蒋振天家就在京都邻市,开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他家生活在农村,但是跟传统意义上的农村又不一样。

这里的人家都是独栋独户,每个人家都有自己的自建房,这些自建房跟一栋栋别墅一样,整整齐齐的,非常漂亮。

秦朗坐在副驾驶,一遍一遍地打着蒋振天的电话,但是那边都没有人接听。

褚卫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绿灯,一路开上了高速。

“老蒋他梦见他奶奶有几天了?”

秦朗皱了皱眉头:“有四五天了吧,这几天晚上他天天都在做梦,还说梦话,搞得我跟小杰已经好几天夜里都没有睡好了。”

霍杰杰也是一副神色恹恹的样子,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我前天晚上特地听了听,什么房子漏水,要被淹了,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

褚卫利索地打过方向盘,按照导航的给的方位,一路疾行。

这事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蒋振天他奶奶就算真的坟头有问题了,那也应该找蒋振天的爸爸,找他算什么意思?

他爸爸就在家附近工作,还能不知道自己妈的坟有没有问题吗?

现在全都是公墓制,即便是在农村,所有火花的尸骨也都需要按照规定并入公墓。

公墓都有人打理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

几个人都比较担心,秦朗联系老师,问他要到了他父母的联系方式。

但是所有的电话全都没人接听,座机,手机,愣是一个都联系不上。

这都过去大半天了,以蒋振天那个手机迷机不离手的操作,不至于到现在都不给他们回消息。

唯一的可能,就是老蒋肯定遇上什么事了。

褚卫:“别急,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左右邻居总不会不理,再不济,也会有人报警,老蒋命硬,是个长命百岁的主,别自己吓自己。”

听见褚卫这么说,秦朗稍微放下心来,但是还是坐立不安。

霍杰杰跟他一样,时不时地看一下手机,看看有没有消息回过来。

高速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车子下了高速,很快驶入了国道,随后拐上了县道,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后,就看了一片被农田包围的村庄。

周围的农田四四方方的,只有一条比较宽广的公路通到村庄里面。

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光灯亮起,将眼前的公路给照亮。

“这导航也就导到村落,可这里这么多户人家,哪户才是老蒋家啊?”

秦朗将窗户打开,一阵冷风吹进来,众人顿时心头一阵明朗。

越是靠近,褚卫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是强烈。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巧了,这才刚平静多长时间,老蒋就遇上了事,还是这种梦见奶奶坟头漏水的事情。

几个人正眼巴巴地看着前面的路呢,褚卫突然一个急刹,停下了车子。

秦朗差点一头撞上玻璃,幸好被安全带给拉着

“怎么了?”

褚卫声音沉了沉,转头看向他们两个:“我送你们到外面的大路口,你们俩打车回去,不用在跟着我了。”

秦朗不解:“这是干什么呀,干嘛让我们俩走。”

霍杰杰揉了揉脑袋,以为坐在后座就没事呢,安全带就没系上,结果一头撞到了后座上,这会正头昏脑花的,都没听清楚褚卫说了什么。

褚卫说着就将这车子掉了个头,刚开出去,就接到了华榕的电话。

“你又跑哪去了,不是说过不允许单独行动的吗?”

华榕意识到褚卫出了京都已经是开完会之后的事情了,他之前陪着褚卫出门,积压了好多事情,这短时间又接了新的工程,好多事情都等着他来决策。

结果开了会,结束之后,褚卫人都快跑没了。

褚卫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了一下,随后将车子停在路边。

“你们俩下车之后,自己先打个车子回去,别再往里走了。”

无缘无故被赶下车,两个人都有些懵,就这么站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褚卫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刮过的风在他们脸上猛地飘过。

“褚卫这是什么意思?”

秦朗摸了摸脸颊上贴着的一片树叶,看着越来越远的车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霍杰杰皱着眉头,翻出了手机。

“先等等,我给我哥打个电话,褚卫……我总觉得他瞒着我们什么事,老蒋这事出的不简单。”

都是见过鬼的人,褚卫面对鬼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过,可今天这表情却是怎么想都不对劲。

两人也没跟褚卫说的那样真的打车回去,在路边找了一处石凳坐下。

初春的天气到了夜晚还是很冷的,两个人肩靠着肩,秦朗一只手搂着好兄弟的肩膀,试图靠的近一点,好互相取暖。

霍杰杰哈出一口气:“我哥在这里有同事,我已经将位置发给他了,他说一会就有人来接我们。”

秦朗点了点头,然而心思却早就飞到了褚卫和蒋振天的身上。

褚卫将两人放下之后,又急速往蒋振天那边赶过去。

手机还在通话中呢,褚卫身旁却是一阵灵力波动,华榕竟然又以灵体的模样坐在了副驾驶上。

褚卫放下手机,惊愕道:“师父,你不是灵体已经不能出现的吗?”

华榕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师父生气了……

褚卫心里涌上一阵愧疚。

他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才会开车带着他们出来,但是眼看着快到地方了,他那股不对劲的直觉越来越强烈。

这时候才意识到,这可能又是魔子的阴谋,就像上一次绑架褚木生一样。

魔子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再一次试图对他做些什么。

老蒋现在肯定有危险,褚卫不可能坐视不理,只能将那两个人给放下车。

这会,师父肯定也是想到这么一层原因了。

褚卫有些担心地问道:“灵力离体,会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影响啊?”

华榕表情几近冷漠,就是不说话,显然气狠了。

褚卫一下子踩下了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有些害怕无措地看着华榕。

“师父……你别这样,要是对你身体有伤害,怎么办?”

很久之前,华榕就跟他说过,灵力离体只是因为身体恢复的不好,灵魂原本就不稳固,但是这种现象随着时间过去,已经逐渐稳固了。

这事都多久没有发生过了。

华榕看着褚卫这个模样又忍不住心疼,他压着声问道:“就你知道害怕,难道我就不会害怕了吗?”

褚卫怔住,他只是想着蒋振天处境危险,耽误不得,压根就没想过师父会担心他这件事情。

他似乎总是在犯错,总在让这个男人为他担心。

“对不起,师父……”

华榕几乎咬着牙说道:“你知不知道上次梦魇,我究竟有多害怕,多怕你一睡不醒,多怕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你既然已经猜到了这事跟魔子有关系,为什么就不能停下来等等我。”

褚卫坐在驾驶座上,一瞬间红了眼眶。

他总是这样,自视甚高,觉得可以靠自己解决一切问题,但是往往最后伤害的,全都是这个男人。

如果没有师父一直在背后支撑着他,是不是早就已经……

褚卫垂下眸子,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对不起师父,我求你,你能不能先回去。”

灵体出现,对他的身体肯定有伤害。

华榕似乎存心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是不走。

褚卫急了,哽咽着说道:“师父,我求你了,我在这里等你,我哪儿都不去,你回去吧,好不好,求求你了。”

华榕:“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褚卫点点头,轻声说道:“不该擅自一个人跑出来,不管什么情况,都应该先通知你的。”

华榕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胸口:“卫卫,我要你记住一件事情,我的命,在你这里。”

褚卫红着眼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华榕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等我,我没到之前,不允许进去,他暂时不会有事的。”

褚卫:“好。”

他将车子靠在路边,开了双闪,果然就在原地等着了。

华榕转瞬间便消失了。

褚卫靠在座位上,看着无边无际的旷野,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总是在被魔子牵着鼻子走,虽然上次反击,端了他几个据点,可显然没有伤筋动骨,那要怎样才能反客为主呢?

很久之前,在吉航脑海中搜神时,一闪而过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

那朵被种在血池中的白色莲花。

这花必然很重要,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说过的,可是,一时半会根本想不起来。

褚卫极为生气地拍了拍方向盘,喇叭嘀嘀地响了两声,就像他的主人一样烦躁起来。

“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褚卫闭上眼睛开始从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搜索有关于这朵花的记忆。

血池……白莲……

记忆猛地回到某个节点。

那时候褚卫为了不连累榕,自作主张跟榕断绝关系,靠着那一身的魔血,转投于魔界,成了桂林光麾下的一员。

桂林光对他容忍度很高,似乎已经断定修真界再无他一席之地,所以好多事情并没有瞒着他,甚至试图将他彻底的融入魔界。

那时候,桂林光跟他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血池和白莲的故事。

褚卫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血池个雪莲之间的联系是什么了。

血池是养分,那白莲根本不是白莲,而是魔界的一种特殊的花,一种生长于幽暗之地的花。

这花来自黄泉之下,三千年才会开上这么一朵,极为珍贵,名字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当初说的话,却是在此时此刻突然冒了出来。

那时候桂林光便种了一朵,只不过当年还只是一颗种子,能不能发芽都是个问题,所以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么一朵连芽都没有长出来的东西。

现在想来,那一闪过儿的白花跟这些东西全都对上了。

如果,这朵花真的存在,那魔子现在根本不足为惧,难怪一直都没敢正面跟他应战过。

他要靠着这朵花的养分来复苏他的灵魂,一日不恢复,他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也不过就是百分之一二。

褚卫又想到了第一次进入魔界时,落在那水里的场景,当时靠的是阵法,在墓穴那一次也是,靠的也是提前布置好的阵法。

全都是靠着外物,又趁着自己毫无防备,所以才能暗算成功。

要是魔子当真已经完全复苏了,以他的能力,怎么会这么拐弯抹角的来对付他,说不定早就直接找上门了。

他现在还没有找上门,只有一种解释。

魔子他不敢。

褚卫想通了这些之后,突然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他一直都将魔子当成以前那个在魔界张扬嚣张的魔子,所以小心翼翼的防备,但事实上,现在的魔子也只是个躲在阴沟里,只敢暗算他的小人。

那这一次的事情,如果真的跟魔子有关系的话。

大概率……就还是阵法了,除了借助阵法,还能有什么手段呢。

褚卫靠在椅背上,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不知道是阵法,所以从来没有特别留意过,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手段,那再想让他中计,未免将他当成傻子看了。

闲着无聊,褚卫从车前的兜里掏出了三枚硬币,随手一抛,给蒋振天卜了一挂。

卦象显示,老蒋同志现在安全的很。

褚卫这下就更加放心了。

也怪他听到消息的时候过于着急了,没能考虑这么多。

蒋振天的安全进一步印证了褚卫这一些列的猜测。

对方没办法亲自出手,只敢搞这些偷偷摸摸的行为,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他上钩。

他上一次捣了他京都的据点,这会怕是怀恨在心了吧。

所以说,这一次又安排了什么东西呢?

褚卫摸着手里的硬币,将这几枚硬币摩挲了一下,放进了大衣外套的口袋里。

阵法这种东西都是可以变得,关键就看怎么变。

既然这次明目张胆地送上门了,哪有不回礼的道理。

褚卫看着指尖的硬币,刚刚还红红的眼眶,又变得亮晶晶的起来。

华榕来的很快,比褚卫想象中要快。

是司机开着车送他过来的,看这样子应该是灵体出窍的时候,华榕就已经坐在车子上了。

他坐上了褚卫的车子,让司机先回去了。

师父的面色有些微微的发白,平日里温热的手也是凉冰冰的。

褚卫心疼的不行,捂着那双手,在唇边亲了亲。

“师父,我以后都不会这么做了。”

华榕摸了摸他的脸颊,冰冷的手掌灵力流转,掌心很快变得热乎起来。

“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也是会怕的,卫卫,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会在想,你在干什么?你现在在哪?有没有危险?”

褚卫看着逐渐靠近的男人,心疼又自责。

华榕捧着他的脸,明明早上从一个被窝里醒来,明明已经结了生死契,可离得远了,就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永远都猜不到我想干什么,我想造一间屋子,将你锁在里面,这样你能看见的人就只有我,不会有危险,不用担心找不到你,不用提心吊胆地去想着你什么时候离开我,或者又再等上几千年。”

这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内心,几乎已经快要将他逼疯,让他发狂,好像这人离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他有种想要破坏的冲动。

可是那样的褚卫是不快乐了,他的卫卫向往自由,喜欢这外面的世界。

褚卫就着这个姿势,扑了上去,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可以关的,师父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当初在玄天峰,那不眠不休的两个月,不就是哪里都去不了,睁眼闭眼都是他吗?

褚卫往后退开半步,两人的唇只有一指的距离。

他轻声地说道:“师父要是想,那就关着我,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蒋振天:小朋友,你是否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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