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醒醒，羡鱼？”
江羡鱼迷迷糊糊间，竟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意识渐渐回笼，身上如潮水一般的疼痛正在溢开。
她想要睁开双眼，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眼皮，沉重都像黏住了一般。
沈故渊叹了口气，拿起帕子擦拭着她的脸颊。昔日还风华绝代的女子，短短一年，竟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着真叫人心疼。
“羡鱼，皇上终有一天会想明白的，你一定不会白白受这些苦头。”
耳边传来细细的低语。
江羡鱼猛然睁开双眼，看清了眼前人，不敢置信地出声道:“沈故渊？”
“是我。”沈故渊见她惊醒，心中有一丝宽慰。
江羡鱼想起宁云姝的话，有些狐疑道:“你不是被顾南枢囚在了乾清宫地牢？”
为何会深夜出现在此？
“我只是被幽禁在国师府，面壁思过而已，何时入了地牢？”
宁云姝果然是在骗她，害得她信以为真，白白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见沈故渊平安的出现在她眼前，她心中也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每日提心吊胆。
可是……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里是深宫，岂是你这个外臣随意进出的？”
沈故渊声音温和，带着安抚之意，“我面壁期过后，一入宫便听说了你的事，还有你身上那些伤，我怕你熬不住，想送些药物给你。”
江羡鱼脑中登时一个激灵，一股不好的预感再她的心中萦绕。
顾南枢与宁云姝对她多有防备，她所居小院重兵把守，岂是他一个国师弟子能闯得进来的？
“不行，故渊，你快走，我怕这是宁云姝设下的计。”
沈故渊因送药心切，本也没想得那么细致，听她这么一说，觉得颇有道理。
他将手中的药送到江羡鱼手中，“这些都是上好的伤药，你拿着，我现在便走。”
他似是有些不舍，还欲说话。
便听到“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两人慌忙往门外望去，便瞧见了一袭蟒袍的顾南枢，黑着脸色站在门外。
“沈弟子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深更半夜竟躲在这深宫之中，和这妖女私会？”
顾南枢眸光摄人，沈故渊呼吸都慢了半拍。
“这么个不堪入目的女人，沈弟子当真看得上眼？”
不堪入目？这么多年以来，她在他眼中竟只能用这四字来形容。
江羡鱼浑身发抖，抖得快要碎开，“顾南枢，为了对付我，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从顾南枢出现这一刻起，事情便一目了然了，他自编自导了这一切，骗沈故渊入宫，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操控她，夺得她的心头血。
“放肆！”顾南枢冷斥一声，冷冽的眸子瞪向她，浑身的气势摄人不已，“江羡鱼，你别告诉朕，他深夜来此，又是来取你心头血！”
沈故渊想起上一次江羡鱼为他开脱，整颗心都沉了下来，语气坚定又决绝，“不是，上一次不是，这一次也不是。”
顾南枢深邃的眸子微眯，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心悸，“哦？朕还以为沈弟子胆小懦弱，不敢承认了。”
“来人啊！将这私自混入宫中的贼子拿下！”
“不要！”江羡鱼惊惶抬头，“顾南枢，你不过是想借他的命来拿捏我，你放了他，八十粒血丸没有制成之前，我都不会寻死的。”
顾南枢深邃的眼眸蓦地一沉。
“你以为我抓他只是为了利用你？”
江羡鱼冷笑一声，淡如水的声音溢出唇瓣，“不然？”
“你可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是云梦国的细作！你如此保他，难道说你们早已同流合污？”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