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放心，我们什么都不用再做。只要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来，该铺垫的地方我已经早就铺垫好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表演。”
“哦，这样啊。听上去好像都没有我发挥的余地，感觉有点儿遗憾。”
“哪能呢，你才是主演。很多地方，还得靠你来着。”
“我说你这蛊惑人心，哄我的本事，真是越发见涨了啊。”
“从本质上来说，所谓的蛊惑人心，跟哄你，其实并不是一个意思。毕竟……”
“哄你？我倒是好奇，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能哄得了你？”
同时响起的两句话，一句是话筒里面，另外一句……
霍然一惊，温谨言当即转眸，就发现天台入口的位置，已经多出了一个人。气质温尔儒雅，行为不慌不忙。施施然地站在那里，莫名就让他有一种，自己在照镜子的感觉。
只有那张脸。
虽然也跟他带了同款眼镜，就连神情，乍然看上去也是相似的厉害，可五官到底还是不同的。
定定地站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唯有脸上温和的笑意，表明了刚才话说的那个人，的确是他。
不知道适才自己的对话被听去了多少，可最后一句，应该绝对是入了对方的耳。
温谨言并没有慌乱，第一个反应就是很仔细想了一下，确定从自己口中并没有说出什么敏感的内容，即便是对方全部听到了，也不会有什么。
况且至少两人之间还相聚着这么些个距离，话筒中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他也绝对不可能听得到，这才放了心。
也没着急挂电话，而是皱着眉头看着来人。然后就当着他的面儿，随意应付了一句，就继续跟电话里面的人交谈起来。
内容却是十分的暧昧，让人听着很容易产生误会的那种。
“谁能哄的了我，也跟你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亲爱的，来了个讨厌的人，我大概不能继续陪着你聊天打发着长夜漫漫了，有机会的话，还是见面谈吧，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无聊寂寞。
对了，忘记说了，我们这得是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吧？说起来，还挺想你的，么么。”
“滚！”
因为从始至终手机都没有终止通话，而且温谨言也没有刻意去隐瞒，这边有什么动静，几乎全部都顺着听筒传到了另外一面。
也让那头的人明白眼下是个什么形势。
听着那些似真似假的玩笑，也没计较。仅仅只是奉送了一个字，就切断了通话。
听着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声响，温谨言才收起了手机。然后抬眸看着被他刻意冷落的人一步步走过来，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警惕。
“苏暮，你丫的有病吧？真成了跟屁虫了？我去哪儿都能闻着味道赶过来。”
平心而论，这话可真是有够不好听的。要是换成任何另外一个人说，估计苏暮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直接教育对方做人了。
至于是温谨言的话……大概，也只能是原谅了。
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很快也就正常了。只当自己失了聪，什么都没听到。反而还递过去一瓶酒。
“听酒吧老板娘说你还没喝够，我就替你拿来了。既然这么无聊，都无聊到来天台吹风了，怎么不叫我陪你？”
“你？呵呵，还是算了。既然是禽兽，就该有点儿自知之明！”
即便是站在面前的人完全是一脸无害的模样，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完全相信。
视线淡淡地飘过对方递过酒瓶来的手，丝毫没有半点儿掩饰，温谨言满眼的厌恶。
至于出口的话语，更是一句比一句不客气。
大概是听的次数有些多了，苏暮已经很好地适应了下来。只见温谨言不相信的样子，也不多说，甚至还纵容地笑了笑。
“那要不，我先喝一口，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别碰我的酒，恶心。”
在苏暮的调侃里面，明知道他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温谨言却还当真了。生怕对方说到做到，几步上前抬手就将酒瓶给夺了过来。
似乎是为了表达对他的不屑，仰头就喝了好几口。
完了又觉着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太幼稚，干脆走到一边，找了个相对来说干净点儿的位置坐下，也不再理会另外一个人，我行我素地一边喝酒，一边光景。
纵然是没有什么繁星点点的夜晚，也是一眼看上去，也算是灯光璀璨了。天台上位置好，什么都挡不住，被霓虹灯照亮的城市，尽收眼底。
本该算是不错的一幕，只是落在温谨言眼中，却莫名就觉着，总有几分难言的孤寂。
被那点儿情绪影响了心情，不知不觉中，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按照他的酒量来说，其实这并算不上什么的，毕竟这酒度数低，不怎么醉人。
况且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他可没有那么菜。只奇怪的时，瓶子扔到一边还没有几分钟呢，脑海中竟然就有了混沌的感觉。
似乎有迷雾在其中蔓延着，遮盖住了大多数的理智。顺带着，就连手脚也开始有些不听使唤起来。
浑身更是变得有些酸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支撑不住，顺着墙角不停地无力往下滑。
难得苏暮能保持着安静，从始到终都没有开口阻止。一直等到看着对方把酒给喝完了，嘴角才有了笑意。
看上去十分的真，完全就是发自肺腑之间的。
而到了这会儿，察觉到不对劲的温谨言，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转眸看去，数步之外的那个男人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大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不过随着对方抬脚，一步一步走来，整个人都暴露在可视范围之下。
而那脸上的表情……大脑嗡地一下，温谨言气急败坏，张口就骂。
“苏暮，你这个混……”
“你啊，明知道我一定会不安好心，还总是会上当。你说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要我怎么放心？
还不得辛苦一下，时时刻刻看着？”
在最后几步的时候，苏暮明显加快，才在温谨言的脑袋磕在地面上之前，赶紧将人给拖住。
顺势扶着他起来，让他的大半个身子靠着自己，一边说话一边叹气，表情中的无奈，看上去竟然也是煞有其事。
可惜落到温谨言的眼里，却是真的就让他没有半点儿荣幸。
别的还好说，尤其是随着对方一靠近，那股子熟悉的味道袭来，就足够让他反感了。
偏偏两人还靠的这么近，那种毛骨损然的感觉，也是简直了。
最为可怕的还有，他纵然有心，却也是无力，别说是挣扎了，完全就是动弹不得，任由对方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