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愿，你……”
“我没事，唐九夜对我有恩，无论如何我都得想想办法。对了，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提起这个，阮茵茵脸上的忧愁之色更加浓郁了：“就是这个月月底了。”
“这样，你听我的，你先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的你随时跟我说，唐九夜这边……我想我应该还有一丝希望。”
阮茵茵瞬间激动的站了起来：“你是有什么好办法吗？辛愿，如果有的话，求求你救救他，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先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也只是试试而已，成不成功还不好说。”
“我明白我明白，”阮茵茵一把抓住辛愿的手，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辛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帮到九爷……”
辛愿反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你呀，把我哥那边处理好就行。”
前几天她还听顾潇说起过一次，哥哥辛沐最近似乎很颓废，整天窝在家里画画，没日没夜的画，辛家现在也没人关心他，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辛愿也想过去去劝劝他，可是辛沐压根不给她机会，打电话也不接，顾潇去了一次他的住处，敲了一个小时的门里面都没人应，而隔壁邻居很明确的说过，辛沐人就在房间里面。
他仿佛给自己设了一个结界，他不出来，别人也根本进不去。
阮茵茵说：“感情这种事，有时候也挺难说的。再聪明的人，也有犯蠢的时候。你哥其实是个很豁达的人，但是就是钻进了牛角尖里，谁都拉不出来。说实话，我觉得我自己也挺卑鄙的，一边很明确的拒绝了他，一边还要从他那里打听你的消息。”
感情里，谁不是自私的？
阮茵茵虽然利用过辛沐，但并没有给他虚假的希望。
她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她是为了辛愿，为了唐九夜，辛沐也是心甘情愿陷进去的，这怪得了谁？
辛愿说：“让他一个人待一阵子吧，我哥这个人心思细腻，别人说的话他压根听不进去，除非自己想开。”
阮茵茵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见他，跟他说清楚。”
辛愿苦笑：“你跟他见面的哪一次没有说的清清楚楚？算了，你好好养胎吧，他那边我后面再想想办法。”
两个人分别的时候，辛愿送阮茵茵上了车，自己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别墅的地址。
刚上车，厉南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辛愿，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没事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
“我不放心，”他坚持，“我也有话跟你说。”
挂了电话，辛愿有些歉意的司机说明了情况，让他靠边停了车。
厉南城来的很快。
辛愿上了车，却发现他开的方向并不是回家。
“南城，你带我去哪里？”
“警局。”
她心里一沉。
“辛愿，阮茵茵跟你说了唐九夜的事情了对吗？他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他想见见你。”
整个人都像是被兜头叫了一瓢冷水。
她原本还想着，齐五爷或许能看在小宁的面子上见她一面，只要他肯出手，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但是连厉南城都这样说……
“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吗？”
后视镜里，厉南城的眉头皱的紧紧：“……唐九夜拒绝了杰森的法律援助。”
辛愿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连他自己也清楚，这一节，他是逃不过去了。他不想要任何无谓的帮助，只想见见你。”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厉南城知道辛愿心里不好受，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温度和力量传递给她。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天边被染出灿烂的云霞。
厉南城提前打过招呼了，辛愿来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审讯室。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唐九夜就呆呆的坐在那里，身上穿着橙色的马甲，双手被铐住，脚上也被戴上了脚镣。
他整个人都消瘦的非常厉害，高大的人一旦瘦下来，看起来就会特别明显。
唐九夜本就是高高大大，健硕厚实的，现在却瘦成了皮包骨头，连里面的一间黑白条纹的囚衣都撑不起来，空空荡荡的。
看到她来，唐九夜甚至还扯出了一抹笑意，冲她挤挤眼睛算是打招呼。
透明玻璃两边有两部电话，可以让他们通话。
辛愿在椅子上坐下，终于看清他的面貌。
一头桀骜不驯的黄发已经被全部剃光，没有了头发的遮挡，还能看到他微微发青光溜溜的脑壳，还有脸上、耳后、头顶大大小小的刀疤。
他到底是打过多少架，又受过多少伤？
怪不得他总是把头发弄的花里胡哨奇形怪状的，原来是为了遮挡这些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