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车队缓缓移动,终于,在付出了几十条性命的代价后,全部转移到了谷口处。离玟玉一直护在燕弘俊的马车旁边,听从袁豹等人的指挥,将车驾安置在最中间,后面是山壁,左边是国师不世尊者的车驾,右边挨着越近宇和越昭的车,是最安全的地方,然后是越国使团的五辆车,其余车辆被袁豹等人集中围成一个半圈,形成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虽然也有箭矢射进来,可也能控制,青龙卫在马车外,一部分人举盾反击,一部分人开始搬运谷中石头建立防御。

离玟玉等车驾安置妥当后,就焦急的在营地中寻找夏飞花的身影,正见夏飞花从越近宇马车中出来,又与越国使团的官员说话,心中稍安。再看别处,临时搭建的营地中,人来人往,一片忙碌。严久正指挥人员清点人数、物资,重新分派任务。袁豹和陆川带领禁军阻敌。事起突然,虽然仓促,却也有条不紊。这四个主事官员虽然不合,但此时也相互配合,很快稳定了人心。

离玟玉有心上前帮忙,却又不敢离开燕弘俊身边,只得站在马车旁边观察形势。突然觉得少了一人,匆匆寻找,就见燕克辛居然站在青龙卫中间,弯弓搭箭击杀匪徒,虽然身手灵活,却也险象环生,看的离玟玉心惊肉跳,忙叫过十个夏家亲卫,遥遥一指道:“你们去劝燕二公子回来,他若不听,便留在身边保护,万不可让燕二公子有任何闪失。”

十个亲卫立刻直奔燕克辛。

深秋的夜晚来的格外早,也幸得如此,忙乱中支撑了三个时辰,早已疲惫的众将士才得以休息。燕克辛采纳袁豹的意见不许营中点火,加上本在谷中,天色一暗,谷中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对方也渐渐停止了射箭。

燕克辛从前方退下来,让人去找严久等人,自己摸黑先往燕弘俊马车走去,还没近前,就听到里面传来纪全的劝解:“殿下息怒,如今形势险峻,安危为重,殿下要处罚就等到了林泉再罚不迟。”

燕弘俊的怒吼道:“混账,大家都在杀敌,就本宫在睡觉,本宫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你还让本宫息怒,本宫如何息怒。张珈,枉本宫如此信任你,你居然如此害本宫,气死我了。”

夏飞花早在车外等候,只不过,未经燕弘俊传召不得入内,只能在外干着急。燕克辛却不管这许多,通报一声,不等回话就直接掀开车帘进去。昏暗的灯光下,离玟玉跪在车厢一角,耷拉着脑袋,任由燕弘俊大骂。

燕克辛上前拉住燕弘俊道:“殿下息怒,张珈纵然有错,却也是为了让殿下养精蓄锐。如今虽然入夜,可苦战还没开始,只怕今夜谁也睡不得了。殿下睡好了,才能运筹帷幄,指挥大局啊。”

“嗯?”燕弘俊一愣,道:“真是如此?”

燕克辛道:“当然是如此,我怎么会骗你呢。”

燕弘俊一听自己还是很重要的,后面还可以参与,怒火下去了一半,但一看离玟玉又生气道:“就算如此,不能好好说么,为何要打晕本宫?真是岂有此理。”

纪全同情的看了一眼离玟玉,心中哀叹:哪有打晕那么严重。

燕克辛忙道:“对对,张珈以下犯上,确是不该,但当时情况紧急,事急从权,你就不要再怪罪她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就让她戴罪立功吧。”

燕弘俊方才已经发过了火,听了燕克辛的劝,态度也渐渐缓和下来。燕克辛便道:“如今天色已黑,对方已停止攻击,虽然我们已经暂时抵御敌人攻势,但不是长久之计,严久、袁豹等人已在外面等候,现在需要马上定出对策。”

燕弘俊道:“叫他们进来。”

燕克辛却道:“张珈毕竟是殿下宫中女官,这般跪着也不太好,殿下就让她起来吧。”

燕弘俊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生气,却没吭声反对。

燕克辛给纪全使个眼色,纪全出去叫人时先拉了离玟玉一把。离玟玉磕头谢恩后,又给燕克辛行了礼,才坐下来。燕弘俊斥道:“你占着门边,挡路么?”

离玟玉连忙乖巧的挪到燕弘俊身边去,燕弘俊瞪她一眼,不再说话。

袁豹、夏飞花、严久、陆川四人相继上车,本来宽敞的马车一下拥挤起来,纪全只好留在车外守候。

四人向燕弘俊行了礼,夏飞花趁机看了离玟玉一眼,见她偷偷一笑又回复乖巧认错的模样,便放下心来。

燕克辛道:“殿下在此,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们说说吧。”

袁豹为此行护卫队主将,先开口道:“殿下,经查,前面进入葫芦嘴的青龙卫约一百四十人左右,被截在后面的约三百七十人左右,留在谷中的只有四百八十六人。因敌人突然袭击,我军猝不及防,经过前番御敌,战死一百七十余人,重伤不能再战的六十一人,其他伤者无数。另,其他私家护卫,敏亲王府护卫三十人,夏家亲卫二十人,越国使团侍卫二十人,再加上随行官员护卫等约百人可做后备兵力。因此,现在能用的兵力只有三百多人。经卑职白日观察对方射箭的密度和速度,只怕匪徒不下五百人,况且我们无遮无拦,地势不利,情况十分危急。”

夏飞花道:“殿下,下官下午在越国使团附近,观对方攻击方向,越国使团周围的伤亡要多于其他地方,而且,那边的箭矢也更加密集,下官猜测,对方似乎志在劫杀越国使团。”

袁豹道:“不错,卑职清查伤亡人数的时候,也发现匪徒对越国使团方向的攻击更加猛烈些,这些匪徒,似乎是为越国使团而来。”

夏飞花道:“下官以为,如今当以越国使团的安危为重,因此,越国使团的侍卫不可调用,不仅如此,还要加派人手护卫。我们当竭尽所能,保护越国使团不伤一人,不死一人才好。”

严久道:“夏少保此话,难道是在此危机时刻要以越国使团为先,殿下为次了?”

夏飞花见燕弘俊并没什么异样,可燕克辛目光凌厉,当下变坐为跪,深施一礼道:“是,下官,确是此意!”

谁也不曾想夏飞花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一时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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