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菁被霍燃怼得哑口无言，又是尴尬又是难过又是伤心，一张娇颜好像调色板般变换不停。
霍燃却不想在她这里多浪费时间，冷冷地道；“交通事故一案，你跟苏奕琛联手设局陷害顾晓曼，这件事情人证物证俱全，你无法再狡辩。”
尽管季菁已是万念俱灰，但她仍然滴水不漏：“唔，人证物证俱全？哈，如果真得人证物证俱全，你就不会在这里跟我废话。说了半天，你不过在套我的话罢了！”
晓曼在旁边听得火冒三丈，这个季菁太狡猾了。
霍燃微微眯眸，提醒她；“你就是物证也是人证。”
“唔？”季菁冷笑，扬眉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然而，霍燃完全明白她的伎俩：“我说过你就是人证物证。假如你死了，你的尸体一样可以做人证物证。”
季少华浑身一颤，几乎忍不住失声。
“原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季菁惨笑无声，她虽然笑得那么灿烂，但她的美眸却充满了绝望和悲凉。“我知道这座公馆已经被你的人重重包围起来了，我插翅难逃。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连我的尸体都不肯放过。”
季少华已经忍不住了，他又是痛心又是失望地看着姐姐，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霍燃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道；“你为了陷害顾晓曼，连一个无辜的路人都不肯放过。将她打成重残时，你可曾对她生出半丝怜惜疚愧之心。”
季菁无法回答，她微微咬唇，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姐，你不要做傻事！”季少华突然冲上来，紧紧抓住季菁的双手，嘶声道；“姐，你不能做傻事啊！”
季菁没有看弟弟，仍然紧盯着霍燃，问道：“假如今天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为我心疼一分钟的是吧？”
“干嘛呢！”晓曼走到霍燃面前，挡住霍燃，不让他受这个妖女的灵魂铐问。“道德绑架是吧！我告诉你，你这么大的人了，想死还是想活，你爸爸和你弟弟都管不着，霍燃他能管得着吗？再说了，你都杀了好几个人了，杀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说着，她抱起双臂，挑衅地看着季菁。
季菁差点儿一口鲜血喷出来，季少华连忙护住他姐姐，对顾晓曼怒目而视。
“顾晓曼，你这是想逼死我姐是吧！”季少华越说越怒，就伸出一只手想推顾晓曼。
还不等晓曼反击，就见她的身后伸出一只大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季少华的手腕。
“啊！”季少华痛呼出声，俊俏的五官都变了形。
这时一时安静的甜甜开口了：“妈妈，他们俩这是干什么呀？”
晓曼走过去抱住甜甜，安慰道：“他们一家子有遗传疯病，不用理他们。”
“不要伤害少华，有什么怒气怨气你冲着我来！”季菁已经无法保持优雅和从容，她泪流满面地道：“少华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跟小时候一样，看到谁对我不好，他就冲上去……”
“他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已经长大了。”晓曼纠正道：“他成年了吧！现在他杀人就得偿命！”
霍燃微微用力一甩，季少华就跌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少华，”季菁连忙上前扶起弟弟，哽咽道：“你没事吧？”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晓曼忍不住了。她是个心里有话绝对藏不住的人：“你弟弟又没怀孩子，就这么摔一下还有这么厚的地毯垫着，你说他能有什么事啊！说得你弟弟好像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简直笑死个人了。”
季菁忍无可忍：“顾晓曼，你瞧瞧你的样子可有半分大家闺秀的风度！真不知道霍燃看中了你什么……”
“我不是大家闺秀，但我也没像你这个大家闺秀这般干些丧尽天良的坏事！”晓曼毫不介意自己的形象，因为：“我才不要像你这样绿茶婊，明明坏事做尽还故作清高，恶心！”
“……”季菁已经快要气晕过去了，偏偏她又不能反驳。因为顾晓曼句句在理，谁让她做事露出破绽，被人抓住了把柄呢。
霍燃轻轻地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但晓曼凭着对他的了解，认为他刚才肯定想笑又不能笑，所以就佯咳了两声。
至于她猜得对不对，可以待会儿单独跟他求证。
季菁再次瘫坐在沙发里，她的美眸空洞，神色幽怨，却吃吃地笑着：“阿燃哥……你已经不再是我的阿燃哥，你完全变了！完全变了！”
顾晓曼如此野蛮无理，没有半分风度委婉，而他丝毫不加以责怪，居然还笑。
不止顾晓曼了解霍燃，季菁同样了解他。她同样从他的两声轻咳里听出了他用佯咳掩饰的笑声。
霍燃神色一沉，冷冷瞥向季菁，沉声道：“无论你是否认罪，你做过的事情无法抵赖。即刻起，我会派人押送你回国。”
“霍燃，你难道为了这个女人……不惜跟我爸硬碰硬吗？”季菁毫不掩饰她爸爸的势力和手段。“你以为我爸爸会任由你摆布我吗？”
“我不知道季叔是否参与了这个案子，不过我情愿相信他没有。”霍燃慢慢地道：“假如他非要插手此事掩饰罪证，是否他也参与这个案子值得斟酌。”
季菁听出了霍燃话里威胁的意思，脸色不禁由白转青，变成了铁青色。
霍燃见已经达到了警告的目的，只对她留下了一句话：“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你悔婚，我一点儿都不怪你。可你不该陷害晓曼，这点儿我永不原谅！”
*
离开了公馆，外面仍然是许多高大的西装男守卫各个通道，估计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看样子，若是季铭郗想抢人，得带着军队过来才行。
霍燃抱着甜甜，晓曼陪他一起返回车里。
明钦仍然等在车里，见他们回来，就发动开了车。
车子驶动的时候，晓曼忍不住问道：“你真得不怪她悔婚吗？”
她怎么觉得他失恋那会儿状态不太好，这足以说明季菁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霍燃微勾唇角，道：“我应该感谢张扬。如果不是他，我怎么有机会再遇到你！”
晓曼不再说话。她突然发现，这位直男说起情话来好令人感动。
他这是说，能遇到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吗？哪怕是失去季菁也无所谓。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今天就押解季菁回国。她不会承认犯罪事实，也不会供出苏奕琛。不过，她的身体不会说谎。等到国内的医生证实她的身体从未受过重大创伤，那时她的谎言再也无法隐瞒，苏奕琛也会作为共犯被传唤审讯。”
说到这里，霍燃沉吟片刻，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封锁消息，在警方正式传唤苏奕琛之前，千万让他闻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