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夏依依自觉坐到副驾驶，为穆子欣腾出了位置，只是看到陈伯言面色凝重的样子不免有些奇怪。
“怎么了吗？”只是乙醚的话，醒过来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没什么。”陈伯言并没有过多解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穆子欣，只希望他的猜测并不是真的。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做过跟乙醚相关的实验，而且实验对象还只是几只蟾蜍而已，整整400毫升的乙醚，三分钟之后蟾蜍都还能蹦跶。更不要说乙醚本身具有的强挥发性，根本不可能坚持到三分钟那么久。
他并不觉得陈世佳那种蠢货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而且穆子欣现在的样子……
第三次不动声色地将穆子欣无意识开始乱动的手按住，陈伯言此时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你有没有发现，子欣的脸越来越红了。”
一直看着后面的夏依依也发现了异样，想要伸手来探穆子欣的体温，却被陈伯言给拦住了。
“难道子欣真的被……”
乙醚虽然具有一定的副作用，却也只是让使用的人在舒醒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亢奋期而已，但穆子欣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被下了其他种类的药。
穆子欣的动作越来越大，陈伯言没有办法，只能脱下外套将人牢牢裹住，才总算让她稍稍收敛了些。
难道他要把这个样子的穆子欣送去医院吗？
此时的穆子欣全身都染上了一层粉红，嘴唇微张，露出一小节舌头，身体还在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诱惑而不自知。
又将衣服往上拉了一些，遮住夏依依的视线，陈伯言开口道：“不去医院了，直接回天水桥。”
“为什么不回医院？”夏依依也发现了不对，防备地看着陈伯言，只要他稍稍露出一点不对劲，她就会拼了命去把穆子欣抢回来。
“她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能保证她不会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做出什么来吗？”陈伯言说完，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句，“我家有私人医生。”
夏依依看向傅经年，见他郑重其事地点了头，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要对子欣做什么不好的事？”
陈伯言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看起来很像是那种欲求不满的禽兽吗？
“你放心，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她的一辈子。”
*
“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身体的其他情况还需要在观察一段时间，这两天就先安心在医院待着吧。”一边削着苹果，慕辰一边笑着跟夏鸣说。
只是他的笑容，和夏鸣最开始看到的样子，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我没事。”夏鸣笑得倒比他要开心多了，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跟着便忧心忡忡地问，“你一直在医院陪着我，事务所的工作不用管吗？还有你家里……你妈妈不会说什么吧？”
“我请了假了。”切下一小块苹果递到夏鸣嘴边，慕辰轻声安慰她，“之前的案子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不需要我做什么，暂时还能轻松几天。我妈那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听说你受伤了，她还专门煲了汤让我送过来。”
指了指放在床头的保温桶，慕辰笑着问：“冬瓜排骨和虫草鸡汤，你喜欢哪一个？”
“虫草吧，我不太喜欢吃冬瓜。”就像是回应朋友的招待一般，夏鸣回答得很自然。
她这样，慕辰自然是放松不少，给她倒了一碗汤出来，才自顾自地走到离她最远的窗边，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对于烟酒的需求都很低，可现在除了烟草，他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抚平内心的烦躁了。
“慕辰，你在想子欣的事？”见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不过一个小时一包烟就见了底，夏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慕辰拿烟的手颤了一下，终究还是把最后一根烟叼在嘴边点燃，深吸一口然后慢慢吐出白色的烟雾。
等烟雾散尽了 ，他才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心烦，你别乱想。”
夏鸣当然知道他只是在应付自己，却还是乖乖点头，没有在继续问。
可她表现得越是沉静端庄，内心的嫉妒和疯狂就越是肆虐，直到她也没办法控制。
于是她捧着碗微微低下头，用慕辰能刚刚好听到却不大的声音，很是惋惜地说：“今天周末，要不是……我们现在就该在山顶上泡温泉吧？我其实很想要跟子欣做朋友的……”
慕辰心中一动，黑眸沉沉地看了夏鸣许久，见她竟然默默地垂起泪来，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山庄，你很喜欢？”
夏鸣迷茫地抬起头，似乎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如果你喜欢的话，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也是一样的。”
“真的？”
“真的。”看着夏鸣突然绽放出来的笑颜，慕辰突然觉得，他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太好了，之前只听朋友说过那里，一直想去却没有机会，本来还以为……不过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来这边一遭了。”
“这话说的，我们离得也不远，坐飞机不过几个小时的路程，什么时候想来不可以？”突然发现夏鸣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慕辰笑着摇摇头，手上的烟已经几乎烧到过滤嘴了，他也只是最开始抽了一口。
“可是……”夏鸣的表情变得黯然，声音又低了下去，“可是，只是自己的话，再喜欢的风景看着也会觉得缺了点什么的样子。”
再喜欢……都不行吗？慕辰怔了怔，一股无法言说的懊悔和失落突然涌上心头。
之前他有那么多次机会好好带穆子欣和初儿出去走走，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未能成行。他一直觉得来日方长，他们有得是机会好好领略祖国的大好江山，如今看来，这怕是会成为他永恒的遗憾吧。
喜欢的风景，如果没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终究形单影只，寂寥落寞……
所以，夏鸣也是这样地喜欢着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