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他的条件比他说话的态度和语气更加能气人,她现在是生气生早了?
梁凉气成了河豚。
腮帮子鼓得厉害,几乎要撑破人体极限,然后像河豚一般爆炸。
“呵呵,楚先生还真是深谙气人本领呢,怪不得您会想要找一个合约妻子。”
“哦?梁小姐你又有什么独特见解?”
他本就站得高,而梁凉只不过是平躺着,气势不如他也就算了,就连冷笑都没他厉害。
“楚先生如果是个穷光蛋,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打光棍,凭您这张嘴和做事德行……”
“真不好意思,让梁小姐的臆想落了空,我现在比你要有钱得多。”楚淮挽起袖子,看了眼腕表刻度,“既然梁小姐没什么事,那也别再装什么病患,起来,开始准备一下。”
啧,他还真不知什么叫怜香惜玉。
恰好这时有黑衣保镖拿着东西走进来,塑料袋里的东西碰撞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响。
梁凉叫道:“等下,我擦个药再走。”
药没到她手上,而是被楚淮半路截走。
楚淮拿药走近她,在病床旁落座,语气较为冷漠:“把衣服掀上去。”
梁凉抓紧了被单,坚持道:“我自己开心擦。”
“梁小姐是家里有遗传,最爱浪费别人时间吗?”
“……”
她没来得及换病服就被诊断了没什么事。
还真应了那句笑话,要不是送医院送得快,伤口就要愈合了。
梁凉固执着不松手,楚淮便直接动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掀开雪纺衫上衣,便露出了那一块已经青紫的淤痕,巴掌大,看起来格外骇人。
楚淮心底唾弃,庸医。
他嘴上道:“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在上药。”
或许是为了配合自己疏离的态度,语气都十足冷漠。
也正因这样的平静态度,梁凉没再排斥,眼睛一闭,咬咬牙就忍下去。
视野全黑,感觉便更是清晰。
楚淮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的伤处比划了下,随后一股令人齁鼻的味便传了出来,紧接着,湿润的大掌贴上肌肤。
他初始有些迟疑,只研磨着打了几圈转,等逐渐贴合以后,他的动作便大了起来,也感觉到了梁凉从僵直变得放松的过程。
“谢谢楚先生。”
楚淮进入卫生间洗手时听见女人在外的嚎啕一嗓。
哗哗的水声下,他的笑声被掩盖得清清楚楚。
抬眸,对上镜中熟悉的脸,带着明显的笑意,如久旱遇甘霖,不显得僵硬尴尬,反而是极恰到好处。
他这是,很开心?
“楚先生楚先生,您的手机又响了。”
一门之隔的梁凉又开始不消停。
楚淮收敛了脸上因情绪失控而放纵的表情,声音又成了自制严肃的冷漠感:“你可以接一下。”
来电显示的是母亲二字。
梁凉闻言一张脸苦得像挤满了黄连汁,上下齿磕碰了几下,她好笑道:“呵呵,楚先生我不敢接。”
“怂包。”
“呵呵,楚先生说的是。”
到底那通电话还是楚淮接通。
只不过,他这回开了免提,故意要刺激她一般。
妇人声音温婉柔和,带着水乡的软糯感:“虽然你说已经有女朋友了,可母亲心里到底不踏实,你要是有空,不如带她回来一趟。”
“我随时都有空,倒是父亲忙得很,您有把握让他回来?”
楚母转移了话题,笑声更柔和:“那就今晚见上一面。”
“不知道小姑娘喜欢吃什么呢?你交代一声,我们也好准备一下,让她有宾至如归感。”
真是和蔼的人啊。
梁凉错愕瞪圆了眼。
或许是脑残电视剧看多了,她以为像这种豪门婆婆,一般都喜欢拿支票打脸,“你要多少钱才能离开我儿子?”
可这位,截然不同。
楚淮懒散道:“她什么都吃,不挑食。”
电话那头的妇人楞了下,像是转头交代下人去了,沉默了好一会,她才道:“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小姑娘,她愿意跟着你,那是你的福气,也是你们的缘,不能再向以前那样意气用事……”
絮絮叨叨的话很是接地气,就像每个关心爱护后代的母亲会说的。
可这出现在楚淮母亲身上,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电话结束,梁凉迫不及待抛出问题。
“楚先生,您父亲是不是在家里很有说话权的那种人,我要是见了他,该注意些什么呢?”
言外之意,你父亲是不是很凶,小时候对你不好,所以造成你现在这种扭曲冷漠性格。
楚淮没否认,反而淡定告知:“他喜欢酒。”
“……应该是红酒吧,楚先生您有准备吗?”
楚淮肩膀一耸,双手一摊,理直气壮道:“我为什么要准备,又不是我去见你爸妈。”
说得好像很在理。
可……
“我没有爸妈,楚先生就把这一次见面当做是,你陪我见我父母一样正式吧。”梁凉道。
其实她可以不说这话,因为本来就是契约关系。
他父母喜不喜欢她,支不支持他们在一起,都和她没太大关系,反而是他,需要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
但与想象截然相反,他就像是个甩手掌柜,忒不想管事。
“梁小姐,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
楚淮也没等着她的回答,将她从病床上捞起来,抓着她就换鞋,披上外套。
坐上车,梁凉还因为没底而担忧着。
却没想到,他们一下车,训练有素的保镖就从后备箱里掏东西,从昂贵的护肤品到价值不菲的红酒,无意一不是打着她的名号送上去的。
梁凉愕然:“你……”
楚淮揽着她的腰,避过她的伤,轻笑着道:“目视前方,跟着我保持镇定,你可以露点小马脚,但必须别和我闹脾气。”
一闹脾气,楚家人就能发现端倪。
她有些懊恼,本来说好给予时间训练,却因楚母突然的电话而打乱计划,这会儿是怎么都得硬着头皮上。
楚母就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穿着孔雀绿旗袍的妇人保养得极好,肤白胜雪,眉眼和善,就是笑起来都只有几道皱纹,岁月还真是不曾亏待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