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柔缱绻的话语，带着这让她心酸的嗓音，响在她的头顶。
她眼眶的热流，更加汹涌了，高高隆起的肚皮，紧紧的和他相依，她抬手就往他手臂招呼去：“你这个大混蛋，回答我的问题！”
他站的笔直，任由她紧握成拳的手连接不断的往他身上招呼。她脑袋抵着他的心口，一声声呢喃，这样发泄的姚歆宸，更是让他嘴角扬起了灿烂的弧度。
眼角有泪花闪动，他在她拳头停下时将她拥进怀中，语气却佯装轻松的说道：“为什么？因为是你给我看的见的光明啊～你给了我新生，给了我辉煌，活下去的辉煌。”
姚歆宸没急切的再逼问，不是不想问，是心中的疑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问出来。
蒋天翊好似感同身受一般的理解她，径自开口说道：“蒋天翊，我叫蒋天翊。”
“那个在沐月市草地上，在河边的那个蒋天翊。”他不想再说细节，不想给她留下任何不好的记忆，更不想唤起她已经模糊在记忆库中的记忆：“你只要知道你帮过我，拯救过我，就够了。”
姚歆宸眸中泛泪的大眼睛睁开，回想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可她相信蒋天翊的话，墙上的作品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真的有见过她，否则不会画的这么惟妙惟肖。
“它们，就是外界一直盛传的，第六幅画。”只是现在，在他的眼中，它们只是半成品而已。
“你说，这些…是你的第六幅作品？？？”姚歆宸扬起脑袋，看着他线条柔美的下颚轮廓，简直惊呆了。
谁能知道蒋天翊第六幅画根本不是一本，而是六幅成品所组成的，它们是一个系列，更是一套。
怪不得他一直不愿意第六幅成品示人，这画中的内容，怕才是关键所在。
“是。”他慷锵有力的点头，带着一股子坚决。他将怀里的小人儿拥的更加紧了，他终于感受到，相拥是什么滋味了。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这个礼物，你喜欢吗？”他低头，她抬头，两人视线相交。
他乌瞳溢满柔情，她清澈大眼泛着亮光。
久久不语。
纵然什么都不说，也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
姚歆宸眼中的泪珠滑落，温热流出滑至嘴角，已变得冰冷。嘴角不自觉挑起，她说道：“纵然到现在，你也不后悔你所做的一切吗？”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探索他。
“此生遇见你，就注定不悔！可是…”他乌瞳闪烁，喘息间又定住她的眸子：“可是，还是会有后悔。后悔没有早日出现在你的身边，后悔没有在地位奠定之后就动身前去沐月，否则所有的麻烦都不会存在。无论能在你身边留多久，最起码你记住我了。”
这话一刹间听起来是满满的爱意，可深思琢磨下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无论留多久，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心脏不好，平日里多留心一些，也不会再恶化，为什么要说的悲呢。
“在你爱上下一个人之前呀～”
“毕竟我的小歆宸这么优秀。”
“也就只有你觉得我什么都好了。”她垂首呢喃，下一瞬抬起头回答了她的问题：“谢谢，蒋天翊，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但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好。”他含笑，宠溺的轻刮她鼻尖儿。
姚歆宸离开蒋天翊的怀抱，在房中转悠起来。
近看这些画儿，她扬着嘴角落着泪。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她是幸运的。原来远在沐月时，他就在天的这一方记挂着她，甚至是爱着她。
何其幸运啊～
六副作品，她将它们深深的刻进脑海。
“唔～你画室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作品？”姚歆宸抹了一把眼角，问道。
“这里就是我的画室。”蒋天翊向落地窗走去：“从和你再度相逢时，我就决定今后，只为你一人作画。”
“你开玩笑的吧。”姚歆宸看向他的背影，惊呼。
“和你，我从来不开玩笑。”说着，他转过身。
不知是升起了日头，还是房中开着的射灯亮光强了，不远处的蒋天翊像似带着光的。不…准确的说他像似发光体，自带光芒的同时暗淡了其他光亮。
他那俊朗的脸庞异常清晰，红唇轻掀：“以心为笔，以情为墨，以爱你为内容…以所剩的余生，为落笔。”
“嗯？”姚歆宸震惊的发出声音。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一句都听不清楚了。
“笨。”蒋天翊笑了笑，双手支撑在一边的长桌边缘，一腿支撑靠了上去。
姚歆宸笑了，扬起嘴角下一瞬偏过脑袋，泪珠滑落的同时，她又转过头，这一次索性笑出了声音。
笑声在房间久荡不散，她脸上的泪水却是越趟越凶，直到胸口掩藏不了呜咽的抽泣声，她冒出声音：“蒋天翊，你真傻。”
画上的年纪，也就十几岁而已。她不敢想蒋天翊在南禾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更不敢想他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他那么优秀，身边肯定会有不少吸引他的人，可他的感情，竟一股脑的全部投放在她的身上。
这不是傻是什么？
傻到让她舍不得伤害他，傻到让她心疼，甚至傻到让她想试着去爱他。
蒋天翊没回答，只是轻笑出声，他的笑容，竟扬着幸福。
姚歆宸收回视线，脸上却始终带着笑，那种发自内心扬着的嘴角。房中的墙角的书柜，被塞得满满当当，她好奇拉开门。
“别动那个。”
“哗啦——”
蒋天翊制止的声音和纸张撒落在地相互辉映，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她蹲身想将这些东西捡起来，却有一只手闯入眼底，他温柔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我来吧。”
“你现在身子重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蒋天翊将散落的纸张叠放整齐，起身时并未递到姚歆宸手中，而是随意的放在一旁的桌上。
这动作更是让姚歆宸想知道画纸上的内容了。
她绕到桌边，蒋天翊无可奈何的溢出一声叹息，脸上却是满满的宠溺。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生，他都败给姚歆宸了。